「散兵gb」瓦莎柯小姐的时间17-18
17
斯卡拉姆齐躺在手术床上闭目养神。
一开始,他还有精力在研究所随意溜达,但随着实验进程的深入,他已然无心再想别的。
疼痛和各种虚弱感席卷而来,他只能随着困意在实验室里半梦半醒。
“大人感觉头痛欲裂、浑身无力吗?”
“看样子还有精力不振的副作用。”
“本来应该是出现幻觉的副作用吧,为什么大人会直接晕过去?”
“还好还好,其实都是正常情况,不过散兵大人那种程度的晕厥,应该又是博士大人将剂量加大,导致的超负荷现象。”
“……”
又过了许久,他隐约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人轻柔地摸了摸。
还有耳边熟悉的少女的声音:
“原来你在这儿啊,难怪我到处都找不到。”
是幻觉吗?
但他只能听见若有若无的声音,眼前仍是一片黑暗。
似乎确实是幻觉。那道熟悉的女声再没出现。
不过他鼻间嗅到一股清凉的薄荷香气,像是有人拾起他的手腕,在手臂内侧涂抹,凉爽又火辣。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下一场实验即将开始的准备阶段。
他伸手遮掩了令他不适的白炽灯灯光,尝试观察周围。
然后,他想起什么,举起自己的左手手臂。
之前拆卸导管时,他不小心用力过猛用针头划伤了手臂。那本是道小伤,即便不去包扎处理,它也会自己恢复。
但他不过是一觉醒来,手臂上居然洁白如初,并不存在任何划伤的痕迹。
他又凑近了轻嗅,虽然很淡,但斯卡拉姆齐确信那是薄荷的香气。
“我休息的那段时间,实验室有人进来吗?”斯卡拉姆齐询问多托雷。
多托雷的动作顿了顿,有些疑惑。
“我想,研究所里应该没有人敢越权违背我的命令随意行动。”
斯卡拉姆齐沉吟,心中有了些许猜想。
……
虽然他很想睁开眼,让自己清醒些。
但身体机能都在让他睡过去,只有这样才能极大程度地恢复精力再次迎接新一轮的实验。
“斯卡拉姆齐。”
“散兵。”
“散兵大人~”
斯卡拉姆齐皱皱眉,被噪音吵得有些烦闷。
都说过,不要叫他大人了。
他努力动了动手指,想要伸出手。
他的手被人握住,火热的体温传递到他的手心,就连被包裹的五指都传递着炽热的安心感。
“虚弱成这样,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她说着。
斯卡拉姆齐重新陷入了无尽的混沌。
……
斯卡拉姆齐最近的心情很不美妙。
他总觉得瓦莎柯回来了,但每每做完实验,他整个人都昏昏沉沉,根本不能得知这是真实还是错觉。
毕竟很多时候,就连实验的过程中他都能出现幻觉。
相当离谱的时候,他能看见雷电影和多托雷站在一块,时而用冷漠的表情看着他,说着他是无用之物。
有时候,那个女人又是一脸悲悯,久久不语。
无论哪一种,都像是在对他狼狈现状的嘲讽。
多托雷看着一旁又是骂骂咧咧叫喊着“臭女人”、“去死”、“雷电影,你不配为神”、“巴尔泽布,我终将打败你”,一边精力旺盛到乱砸东西的斯卡拉姆齐。
他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询问一旁的研究员:“他这幅模样持续多久了?”
“差不多半小时……药物曾给02实验室的人试过,情感混乱、暴躁易怒以及致幻作用的产生都在可控范围,也就是现如今散兵大人的状况。”
“比起使用过量的休克状态,这些症状只能算是轻微。前几日大人在注入药物后根本没有精力骂,呃,说话。您看,那位大人他现在多精神啊。”
多托雷:“……”
“呵呵。”他看着斯卡拉姆齐的样子,戏谑地笑了两声,说:“比起活蹦乱跳还破坏仪器的行为,我更愿意看见自己的实验品安静地躺着。”
的确,看着房间里随处可见的狼藉、以及随时可能发疯朝自己来一下的第六席,研究组的组长擦了擦面上的冷汗,他可不想被那位大人失手打死啊……
“大人、组长,一会儿的清扫工作就交由我来进行吧。”不远处,原本与同事一起观测实验数据变幅的年轻女性放下手中事务,向两人走来。
“那就交给你了,注意安全。”组长忙不迭移交了重任。
他决定以后要多多重视这位记不住名字的好队员。
就连多托雷也不免看了眼身旁女子,他思索片刻,留下一句:“房间里有肌肉松弛剂。”
“走吧。”他招呼着下属们离开。
毕竟那位脾气不怎么好的第六席并不愿意让自己狼狈的模样被外人看见,折辱了自己的高傲。
这种只维持在表面的傲气,多托雷也不介意做出让步。
而瓦莎柯,在送走一堆无关紧要的人之后,她看着坐在手术床上神经紧绷、随时处于攻击状态的斯卡拉姆齐,无比纠结。
有这样一个实验研究项目,她是知道的,但一直不喜欢费心费力的瓦莎柯向来将自己安排在后勤制药和数据分析上。
没想到自己在报告上经常看到的01号实验品居然是斯卡拉姆齐……也不怪她吐槽多年,认为这位绝对是博士研究所里生命力最顽强的实验品。
如果自己也有一只怎么解剖、喂药都不会死的小白鼠……打住,她居然开始对博士产生了某种羡慕嫉妒的情绪。
她来到药水收纳台,思考着用什么样的手段安抚一看就知道是用药过度的斯卡拉姆齐。
她知道该如何调配消解这种药性的药剂,但她不清楚斯卡拉姆齐的意愿。
无论是哪种药,都会对人体产生一定的影响。
她脑子里闪过“造神”、“能量适配性”、“身体各项指数不达标”等好几个相关描述的词汇。
他的身体并不能完全容纳神明的力量,是不合格的容器。
多托雷的实验就是为了研究和弥补这种不合格。
她还是放弃了想要干预的行为,从柜子里取出肌肉松弛剂。
相隔了一定安全距离的斯卡拉姆齐似乎也发现自己周边的人群退散,只留下瓦莎柯一个人。
在他发现自己手边没有任何物品可以作为攻击的武器时,他便机警地蜷缩着自己的身体,目不转睛地盯着瓦莎柯,连大喊大叫也停下,丝毫不见其原本嚣张无比的气势。
瓦莎柯摸了摸下巴,有些疑惑。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斯卡拉姆齐此刻是在害怕地颤抖。
明明拥有强大的实力,却露出了弱小可怜的模样。
从他刚开始发疯般扔东西和破口大骂到现在没有东西可扔的时间段里,瓦莎柯都没发现对方有任何使用元素之力的迹象。
这种反常只能有一种理由解释,那便是他忘了。
什么时候一个人会忘记自己拥有的元素之力呢?
还未曾拥有过的时候。
猜出真相的瓦莎柯心情复杂地放回药水,开始从远到近地收捡起地上的玻璃残片以及还能使用、或者有些磕碰损坏的设备。
唐突地贸然靠近只会让本就不安的人更加恐慌躲避,瓦莎柯没有一开始就凑到斯卡拉姆齐面前的意思,她让他慢慢适应。
不过,她这样做仅仅是为了让对方卸下心防,而不是被动当妈的啊。
看着那个抱腿屈膝,还可怜巴巴望着自己的少年,瓦莎柯陷入了猫猫宇宙升华。
他刚才喊她什么?
“母亲。”少年虽然嗓音干涩,却还是脆生生地喊道。
某种对斯卡拉姆齐的刻板印象碎掉了。
瓦莎柯思绪万千,觉得自己某个gb女孩都应该拥有的器官支棱了起来。
不过也就那么一瞬,咳咳,毕竟想象是自由的。
瓦莎柯想了想,从杂物柜里取出一个白色素净的枕头。
她一直觉得斯卡拉姆齐直接睡在硬板床上,不用东西靠着颈椎会很不舒服。
等她拿着枕头慢慢靠近,少年又十分乖巧地喊了一声“母亲”。
“不是母亲。”瓦莎柯叹气,惆怅。
总觉得斯卡拉姆齐脸上出现可怜巴巴的表情跟以往傲娇野蛮的形象相比,很违和。
少年听后露出个泫然欲泣的表情。
瓦莎柯:好吧,现在、此刻,她愿意暂时充当一下“母亲”的角色。
她摸摸对方的头把枕头塞给他,“先别哭。”
斯卡拉姆齐把枕头抱在怀里。
瓦莎柯把枕头抽出来放到床头。
斯卡拉姆齐再次把枕头抱在怀里。
瓦莎柯皱皱眉,又一次抽出斯卡拉姆齐怀里的枕头,还贴心地把他的脑袋直接按在枕头上。
“睡觉、休息。”
斯卡拉姆齐委屈地努嘴,“要抱。”
“哦。”瓦莎柯配合地俯身。
“太高了。”
瓦莎柯配合地压低了身子。
“呵呵。”
下一刻,她便听到斯卡拉姆齐暗含冷意的嗤笑在她耳边吐息。
“巴尔泽布,搁这儿跟我演什么母慈子孝呢!”
她眼皮狂跳,总觉大事不妙。原本轻轻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双手收紧了力道,脖颈间传来刺痛。
紧闭的实验室里传来一阵吃痛的抽气声。
果然,她怎么会相信对方脑子出问题就会从芝麻馅变成白糖馅呢?
心碎一地的瓦莎柯无比后悔一开始自己心软,没能直接给他打一针肌肉松弛剂。
18
斯卡拉姆齐睡了美美的一觉。
除了梦里让他被恶心到的他与雷电影互演神情的场面,这一觉恢复了他大半的精神。
“大人现在身体有什么不适的情况吗?”
“还不赖。”斯卡拉姆齐拍了拍准备贴心的软枕头,话语一顿,“最近总是会做些光怪陆离的梦,这也是副作用的一种吗?”
下属不太敢说散兵大人看见的那些不是多梦的症状,而是切实产生的幻觉。
比如这位还曾经指着他们的博士大人,叫喊着“巴尔泽布,我终将成神”。
或许是对方的沉默让斯卡拉姆齐察觉出不对劲。
他脸一黑,扯着对方的衣领问到:“除了你们几个和多托雷,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没、没有了。”他想起那位为了收拾残局而留下,最终却捂着脖子、满身是血从实验室走出的同事,不敢乱说话。
斯卡拉姆齐深吸一口气,让对方赶紧滚。
虽然面上表情淡淡,心里却一点也不平静。
他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混蛋多托雷。
连续几个晚上他都没再感觉到瓦莎柯的气息。明明自己休整得差不多了,反而不见对方踪影。
奇怪,总不可能之前的一切又都是他的幻觉吧。
这样想着,他躺在实验室的手术床上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直到他听见一阵轻微的开门声,然后脚步由远及近。
手电筒的灯光从下往上照射,昏暗的光线里露出一张熟悉又有恐怖光感加持的脸。
“散兵大人,你妈来看你了~”
“……”
他对着瓦莎柯脑袋就是一顿暴力输出,“神经病。”
这家伙为什么总是不合时宜地犯贱和不解风情呢?
斯卡拉姆齐气不打一处来。
他从床上爬起,开了灯看着对方。
瓦莎柯脖颈处外露的绷带很明显,他疑惑地上前摸了摸,“你的脖子怎么了?”
瓦莎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斯卡拉姆齐,“这是半日母子情后便宜儿子给我留下的……”
没等瓦莎柯话说完,斯卡拉姆齐掐着她肩膀的手就开始用了些力。
他冷笑,心里尴尬得想用脚趾扣出一座城堡。
“伤口恢复怎么样?”他有些被瓦莎柯看见窘态的难堪和伤及无辜的愧疚。
“区区致命伤。”
“……”
他真的很难继续沉浸在自卑厌恶的情绪,毕竟这家伙说话又好气又好笑。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既然苦主自己都不在意,他干脆转移了话题。
“跑完须弥和蒙德,我就直接回来了。”
整个行程也不过两个多月,紧凑中又带了些悠闲自在。
她抱着斯卡拉姆齐吻了吻对方有些干涩的唇瓣,“想你。”
重逢的喜悦与亲密的举止,让斯卡拉姆齐感觉甜蜜得脑子里冒粉红泡泡。
他刚想加深这个吻,瓦莎柯就推开了他。
她从一旁的直饮水机器处接了杯水,递给斯卡拉姆齐。
“多喝热水,你看你嘴唇都有些干了。”
斯卡拉姆齐攥紧拳头,他好想打爆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的狗头啊。
不过他还是忍住,端着水杯喝了口,“所以,有什么收获吗?”
她抓起斯卡拉姆齐的手,在他掌心画了两个字。
“什么意思?”斯卡拉姆齐不解。
“我的真名。”瓦莎柯笑了笑,没太在意,“不过你还是继续叫我瓦莎柯吧。我已经习惯这个名字了。”
“我在须弥和蒙德都见到了此地的尘世执政。须弥的小草神年幼,又被关押限制了权能,能给到我的启迪并不多。她只知道我来自提瓦特之外,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斯卡拉姆齐闻言拽紧瓦莎柯的手,“喂,你该不会是要……”
“回不去的。”瓦莎柯摇摇头。
“有人不希望我回去。这些都是我从风神那儿得到的信息,那位倒是知道颇多,令我有些惊讶了。”这或许就是提瓦特现存最古老魔神之一的底蕴吧。
“除了能力被削弱记忆被封印,针对我的人还在提瓦特留下了特别的陷阱。”
她满身从容,半点看不出紧张担忧。
倒是斯卡拉姆齐,他忍不住锤了下瓦莎柯的肩膀,“这么危险?”
“的确危险。”瓦莎柯摸摸下巴,“我想了想,与其纠葛不清地找回去算账,还不如老老实实在提瓦特养老。当然,这只是我在记忆恢复前暂时的想法。”
“你也太没志气了。”斯卡拉姆齐不能理解,却非常欣悦。
“但你不是说对方还在提瓦特给你留下了危险的陷阱?”
瓦莎柯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看着斯卡拉姆齐。
“是陷阱没错。不过是美人馅的,我准备吃掉了。”
“什么美人馅?”
瓦莎柯叹气,发现自家对象真是傻得可爱。
“就是你啊,斯卡拉姆齐。因为我爱你,所以绝不可能弃你而去。”
被人用情感绑定和限制在一个小世界里,瓦莎柯虽然心有不甘,也不得不佩服地说一句对方手段高明。
她好像丝毫没察觉自己说了什么破天荒的动人情话,甚至不甚在意地轻轻呢喃:“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修行果然还是人一生的要义。”
“什、什么……”斯卡拉姆齐羞红了脸,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亲密值还没到100,她居然说爱他,可她居然说爱他啊,原来被人说爱是这种感觉,和喜欢的深度完全不一样。
他的胸腔里溢满了躁动温热的情愫,好奇怪,像是心脏要跳出来了……呜,可他分明只是个没有心脏的人偶,是异类。
“没必要妄自菲薄,你对我来说确实是与众不同的存在。”
瓦莎柯见斯卡拉姆齐半天不说话,顿了顿询问:“看在我都坦诚布公到这种程度的份上,你也说说到底是什么东西附身了吧。”
这种结论并不难猜测,毕竟她不是傻子。
在斯卡拉姆齐第一次出现还跟她套近乎的时候,她就察觉不对了。以往的她存在感弱到从不会有人会注意。
研究所里有些在意的目光、雪地里对她扔雪球的互动、跟她交换姓名、冬日与新年的邀约、情人节的约会……还有在办公室里的看小说喝热茶的下午。
在斯卡拉姆齐如实交代了自己得到系统的前因后果,瓦莎柯才恍然回过神来。
“所以,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呢?”她问。
她自知不是什么十全十美的人,如果从一开始就带着打发时间和玩乐的目的,也会很快腻味。即便努力刷着好感度,大多时候也会觉得是委曲求全罢。
“谁知道呢。”斯卡拉姆齐眼底闪过一丝别扭,“当我知道有可能会失去你的时候,就发觉自己喜欢上你了。”
时不时会犯别扭的斯卡拉姆齐才是最可爱的。
瓦莎柯摸了摸他的头。
“所以,即便这样,你还是会说爱我吗?”
毕竟系统的存在会让原本真挚的情感看上去不那么纯粹。
瓦莎柯歪了歪头,“可你即便有了系统也没能让自己情感历程变得容易啊。”
她是没想到这个系统平日里只给播报好感度的增减,再多点的福利也不过是查询好感度排名、测测谎和逼迫她每年给对方送生日礼物。
或许只有顺其自然的感情才会让人感觉出真诚。斯卡拉姆齐从未被系统逼迫着做什么不喜欢的事,她也从未在斯卡拉姆齐身上感觉出任何虚假与不情愿。
“重要的不是开头与结果,而是过程。我能感觉到你的心意。”
斯卡拉姆齐安心了。
他坐在床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你不是说要吃什么,咳咳,美人馅吗?”
“啊?”
“在我后悔之前,快点做好决定。”他清了清嗓子,脸上还有些红晕,“如果想要的话,就赶紧过来抱我吧。”
瓦莎柯看了看四周,觉得在实验室里做这种事有伤风雅。
不过,这种机会真的很难得啊。
她要是有半分犹豫都是对不起斯卡拉姆齐的美色。
瓦莎柯维持仪态,前提是拉好灯。
不然这篇文章再播下去就过不了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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