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兵gb」瓦莎柯小姐的时间15-16
15
瓦莎柯将行李收拾进旅行箱里,而她手中正拿着一张去往须弥的单程船票。
她准备就在初春时节离开至冬,去自己曾经走过的地方看看。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睡得不安稳,脑子里总是闪过以往的经历,其中还夹杂了些别的未知画面。
或许故地重游能给她更多启示。
斯卡拉姆齐原本也不是个磨唧的人,既然瓦莎柯已经自己做好决定,他也没有阻拦的想法。
“自己路上小心。多托雷私底下与我合作的某项实验令我无法跟你一起离开,想来我们又会很长时间见不到面了。”斯卡拉姆齐皱皱眉,比起造神实验,其实他最在意的还是瓦莎柯未刷满的亲密值。
不过他只是想让瓦莎柯能待在这个世界好好活着。既然已经和对方明确了心意,也就没了以往的紧迫感。
这个铁石心肠的女人只是点了点头,甚至毫不关心他所说的实验具体是什么。
“新的一年里你就好好工作吧。”她好像还挺开心,摸着对方的发顶,“等我回来再送你伴手礼。”
斯卡拉姆齐身上又没有同自己一样的“路人甲”光环,随意行动只会让冰之女皇怀疑他叛变了吧。
瓦莎柯并不希望对方跟着一路,毕竟两个人黏腻久了,她也有些怀念一个人时自由自在的生活。
这倒不是有什么腻味的想法,毕竟谈恋爱只是让自己身边多一个情感羁绊、丰富自己的人生,而不是随时随地与对方彻底绑死。
“要是你在路上遇到什么危险、生病、受伤……人类的身体可是很脆弱的。”斯卡拉姆齐开始婆婆妈妈地说些关切的话。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
“要是你不回来怎么办?”
“怎么可能。”瓦莎柯自认为不是什么渣女,无论是感情的回馈还是承诺过的事,她都会尽力做到。
“怎么不可能,要是你移情别恋,记得提前通知我一声,我好给你收尸。”
这个笑话又酸又冷,一点也没意思。
瓦莎柯给了斯卡拉姆齐的屁股一个巴掌,“好好说话。”
她现在揩油真是越来越熟练了。
被对方用羞愤的眼神盯着时,瓦莎柯甚至没有任何愧疚的想法,她只想吻他。
临走前她还将一把钥匙递给斯卡拉姆齐,“这是我在研究所房间的钥匙,帮我好好保管吧。”
这种被托付任务的行为,大大地安抚了斯卡拉姆齐躁动不安的内心。
他其实开心得比她以为的还要多。
斯卡拉姆齐还从未进过瓦莎柯的房间。
某种程度上来讲,她将卧室钥匙交给自己保管不就是在邀请他随时入住吗?
……
须弥的港口不只是航海旅游与贸易运输的枢纽,也是整个国家最大的商品贸易中心,无论是海外还是内陆的各种交易,都在此进行着。
各种堆叠的木质货箱上,四仰八叉地躺着好几只懒猫。
也大抵是因为须弥阳光充足的缘故,无论是城里的宠物还是郊外的野兽,都长得敦实厚重,异常的慵懒嗜睡。
瓦莎柯坐在废弃的木箱上歇脚,她选了一只睡着的小黑猫摸摸脑袋。
小动物的触感都非常灵敏,黑猫抖抖耳朵一甩尾巴就睁开了眼,它无聊地看了眼瓦莎柯,确认对方只是个喜欢动手动脚、没什么威胁的两脚兽之后,就闭上了眼。
瓦莎柯觉得有趣,又戳了戳小家伙的乌黑的肉垫,捏了捏它的小爪子。
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是只十分亲人的乖猫。就是浑身黑得跟块炭似的,脸部也看不出五官。要是让她选择养一只猫,绝不可能选黑猫。
“真丑。”
小黑猫伸了伸爪子,像听得懂人话一般用威胁的眼神重新看向瓦莎柯。
“……” 她不敢乱说话了。
等瓦莎柯安分,小黑猫才懒洋洋地放下戒备、收回爪子,让她继续给自己顺毛。
这猫的性格好像斯卡拉姆齐啊。
不过很快,瓦莎柯就把这种玩闹的思绪甩开。毕竟斯卡拉姆齐是小美人,而小黑猫尽管有点萌属性在身上,可也还是丑的,两者区别蛮大。
离开至冬回到须弥的瓦莎柯没能感到久违的自在与亲切感,这里同样是没有归属的陌生地。
春日的暖阳洒在瓦莎柯身上,这还不如让她宅在家里抱着斯卡拉姆齐躺在沙发上睡午觉呢。
她在须弥城又来去晃荡了好些天。回过生论派的学院看着穿绿色校服的学者为论文和考试各种忙碌和焦虑。
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她。
直到她看见一个同门派的学妹抠着脑袋躲墙角死记硬背大陆的十万种动植物百科大全,然后,她咬着根芝士条询问:“这点知识背起来很难吗?”
很快啊,对方愣了愣,最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得很是凄惨。
少女凄厉的哭声吸引了不少学者,其中当然还包括维护治安的士兵。
瓦莎柯被询问年级姓名后又被毫不客气地请了出去。
她没太在意。
毕竟她无聊潜入进来也不是为了玩乐。这次进入学院她发现了几年前自己曾发表过的论文。
看样子,存在过的痕迹是无法被抹除的,她只是被人“合理化地忽略”了。
但她还是无法确定自己这种是什么情况。
因为自己的存在不被提瓦特认可?还是这个世界起本身就是一个骗局?
在她记忆里,唯一能用理论知识解释这件事且又不能完全确定的可能便是有人朝世界树做了手脚。
瓦莎柯在博士的研究所翻阅过不少禁忌知识。其中就有关于世界树的探索研究。
愚人众的人曾经进入过世界树空间,世界树的分支众多,稍不注意就会在其中迷失。尽管研究很难推进,他们还是带回了一些让瓦莎柯感兴趣的研究报告。
——世界树或能修改历史或能修改认知,达到记忆的某种合理性。
报告并未给出明确的结论,但按照瓦莎柯的主观推测,应该是后者。
一个世界如果存在改变历史、毁坏因果的武器,那么这个世界也太没有稳定性了,谁都能改改历史,若是有一个人书写了毁灭.世界的历史,提瓦特总不可能如他愿地自我毁灭吧?
世界树最可能做到的还是修改人们的记忆、认知,让改变之处合理化。
例如被改变的历史是“毁灭提瓦特”,世界树很大可能会为了达成这个被更改的历史,钻漏洞地将“提瓦特”更名为“瓦提特”、“特提瓦”。
这样,历史中的“提瓦特”没了,但事实上却什么被真正改变。
想了这么多有的没的,瓦莎柯觉得自己脑洞大到可以创作轻小说给稻妻最大的杂志社投稿了。
与其无理由无根基地猜测,还不如去找那位博古通今的智慧之神。
身披“忽略咒”buff,瓦莎柯轻而易举且明目张胆地混入教令院深处——小草神的宫殿。
初时,看着那被关在隐形牢笼中的白发小女孩,瓦莎柯还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她开口,把不知道是发呆还是在神游的小草神吓了一跳。
等瓦莎柯说明了来意,纳西达点点头天真地开口:“你所说的这一切我没有办法给出答案,作为新生的神明,我的能力远不如大慈树王。但你若是想知道世界树与你有关的记载,我可以尝试找寻。”
瓦莎柯点点头,开始在大殿踱步,等待查询世界树历史的纳西达意识归来。
或许针对性查询的方法并不难,纳西达在半小时后就回来了。
她摇摇头,说了句“抱歉”,但脸上表情淡淡,丝毫看不出歉意,“我没能找到有关你的任何信息。”
“在提瓦特诞生的一切事物都会被世界树记载。世界树唯一无法记载的便是外来世界的降临者。”
所以,她是外来世界的降临者?
“按理来说,降临者是不会出现你这种被世界干预的情况……难道是因为现在的你太弱小了?”纳西达面无表情地说出了扎心的话。
“也有可能是被人为干预了。”纳西达又提出猜想。
但那种程度的干预,就不可能是提瓦特这个小世界的人能做到的了。
“外来者的降临会伴随着失忆跟能力削弱吗?”问了这么多,只有这句话是关键。
如果她拥有降临前的记忆也不会啥都不清楚了。
“关于这一点,我并不清楚。”
瓦莎柯叹了口气,虽然她是在一直摸索自己的来历与出生,但为什么了解越多,她越迷糊呢?
“我能亲自进入世界树看看吗?”
纳西达拒绝了。
“那样做很危险。现在的你若是在世界树里迷失是无法脱离的。”
“就像如今的我也因为能力弱小而被关在这里,你应该也不想不明所踪,让关心你的人担忧吧。”害怕说服不了瓦莎柯,纳西达甚至开始以身说教。
来自被自己子民联合愚人众关押起来的神明的诚恳建议,确实很有说服力。
瓦莎柯想起了自己承诺斯卡拉姆齐要平安回去的话,也歇了冒险的想法。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担心我的人?”
纳西达莞尔一笑,“如果你已经麻木到连情感依赖都没有了,那才会一如既往地迷失在世界意识里。”
16
斯卡拉姆齐坐在客厅看着今日份的报纸。
而为他打理家中一切事务的下人却在一旁边擦花瓶边叹气。
“本分的工作都做不好,你还能做些什么?”
他原本也算不上好脾气,不过忍耐限度极高,除了嘴上说两句也不会真的要谁命。
“唉。”下人应了一声,又像是叹息。
青筋直接在斯卡拉姆齐脑袋上冒起,“小心你的呼吸声。”
下人赶紧屏息。
“说吧,你在这儿吸引我注意力好半天了。”斯卡拉姆齐指着对方手底抱着的花瓶,一刻钟前他就在擦那个瓶子,一刻钟后,他依旧抱着那个瓶子。
被允许开口的下人这才激动地开口。
“大人啊,您知道最近愚人众里的传言吗?”
没想到对方一直锲而不舍想要跟他分享的居然是军队里的八卦。
斯卡拉姆齐无语地让他有话直说。
传闻,愚人众的第六席迷恋上了第二席研究所的某位研究员,其可信程度未知。
斯卡拉姆齐抽了抽嘴角,觉得对方大惊小怪。
下人摸了一把眼泪,手舞足蹈起来,“这还好,更离谱的传闻是接下来的这些。”
因为当事人的散兵大人根本不知道这个传闻,更没下场发布申明、整顿风气的意思,谣言便愈演愈烈。
等故事离谱程度升级,再次传进下人耳边的时候,内容发展已经变成了:第六席深爱的少女也被第二席觊觎,两位大人为了夺得美人的芳心大打出手,什么强取豪夺、在世罗密欧与朱丽叶……
呕,怪恶心人的。
斯卡拉姆齐的嫌弃直接实体化,脸上做出想要呕吐的表情。
听了这个故事之后,他是真不想再见到多托雷。
可惜天不遂人愿,他还要去多托雷那儿参与造神实验的研究。
……
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他没和多托雷见面了。
但在那个固定的实验室相会时,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一旁仪器连接身体各处的位置与顺序,他都能背下来了。
斯卡拉姆齐拿起被消毒的导管看上面的编号,准备往身上扎。
那些粗长的导管并非能直接连接自己的身体各处,其前端是一节估摸有一两寸长的针头,他需要把这些针头完完全全扎进身体里进行固定和药物的输送。
虽然这种深度刺入的疼痛他早已习惯,但每次看着这些东西、再一次次亲手扎进躯体里,他还是会下意识地颤抖。
他屏息、移开视线,手上使了几分狠劲,等到针头完全扎进身体,他才松了口气。
额角挂上薄汗,斯卡拉姆齐瞥了眼在研究员簇拥下指点药剂调配比例的多托雷,没让自己狼狈地发出任何痛呼。
有了第一根导管的成功匹配,斯卡拉姆齐之后的动作也越来越娴熟。
直到最后一根导管安装好,斯卡拉姆齐面上故作轻松,朝众人不满地嚷嚷:“动作快点吧,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等到一轮实验暂时结束,斯卡拉姆齐就忙不迭扒着盥洗台呕得昏天暗地,根本维持不住实验前的淡定状态。
“等到药效挥发,不要离开研究所跑到外面去丢脸。”
多托雷甩下一句冷不丁的话后就优雅地脱下一次性医用手套离开房间。
那些没有任何武力值的研究员们也害怕被第六席的怒火牵连,井然有序地跟在博士身后离开房间,为斯卡拉姆齐留下了静一静的私人空间。
多托雷给他使用的药剂,各种副作用他都体验过,这次不过是胃里翻江倒海的不舒服,伴随着头晕目眩与强烈的恶心感,让他整个人都虚弱得不行。
倒也没多影响行动。斯卡拉姆齐依旧维持着淡然自若的表情,在感觉好多了之后离开了实验室。
他想到多托雷让他待在研究所里不许乱跑,手里拿着瓦莎柯前阵子转交给他的房间钥匙,准备就近随便逛逛。
说实话,斯卡拉姆齐还从没进过女孩子的卧室,心里说不紧张和期待都是假的。
不过他对瓦莎柯私底下的生活模式如果抱有太多美好、反差的幻想的话,最终失望的还是他自己。
“果然很普通。”斯卡拉姆齐推开门,死鱼眼地吐槽。
房间内的陈设就是研究所里普通宿舍的样子。
三面白墙,素色的单人床靠窗,然后就是一张桌子、一个书架了。连墙面装饰跟化妆品都没有,这也太不少女心了。
不过斯卡拉姆齐还是认认真真地参观着房间里摆放的小物件。
书架上有书,不过很少。斯卡拉姆齐发现其中一半是有关生物认知的图鉴,一旁还有彩铅、颜料与画册。
他翻开看了看,里面的每一页都是一片植物标本和临摹的画作,当然,也有别的,都是些至冬的特色生物。
他居然还在一旁的架子上看见一本初级烹饪指南……
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几何模型……嗯,斐波那契螺旋树又是什么?
看着各种各样的摆件,斯卡拉姆齐陷入了沉默。
这样一对比,自己是不是太没文化了。
这个房间就没点别的让他感兴趣还看得懂的东西吗?
他在瓦莎柯为数不多的课外书里发现了一本黑色的厚皮笔记本。
原本以为上面可能写了对方的各种日记心得,可以偷窥一下隐私解解闷,又或许是什么无聊到想打瞌睡的学习笔记。
结果他翻开一看,里面不多的内容却非他所想:
「二号:这个世界还不错哦,虽然我是被一号那个家伙骗过来的。给你们介绍一下我的老婆╰(´︶`)╯」
「图片」
「三号:……」
「二号:身娇体软、别扭腼腆,我超爱!」
「二号:为什么群里没人说话啊?那这个群聊建立起来有什么意义呢?」
「三号:这不是群聊。」
「三号:不想理会你这个小屁孩。一号更没这个闲工夫。而剩下的她们,或许还没能恢复记忆呢。」
「二号:哎,想我也曾是能逐鹿真神之位的候选人,居然被平行时空的自己踢到小世界做魔神……妈的,好气。」
「二号:嘤嘤嘤,没人理我我就只能发老婆美照刷屏了」
「图片」x10
「三号:你好烦,打搅到我忙正事了。」
「二号:你有什么好忙的,降格到这个世界不就是来度假的吗?」
「三号:忙着拍照。」
「图片」
「二号:啊啊啊——你可真不把我当外人,色.情变.态的大姐姐,我要下线了。」
斯卡拉姆齐看着笔记本上云里雾里的对话,陷入沉思。
乍一看有点奇怪,再一看又觉得有些好笑。
似乎是一个天真活泼的少女跟一位成熟稳重但不耐烦的女士在聊天。
瓦莎柯私底下还对写小说感兴趣?似乎是收到了稻妻轻小说文化的影响,里面居然加入了魔神的元素。
斯卡拉姆齐只以为那是瓦莎柯无聊时灵感迸发的废弃手稿,没太在意。
他随手将笔记本扔在书桌上,没能合上。
然后又摸着有些硬的单人床坐下。
他发现枕头上放了张便利贴,上面写着:
「要躺进来试试吗,我的被窝还蛮暖和的(^_^)」
斯卡拉姆齐红着脸翻了个白眼。
这个小纸条一定是瓦莎柯那家伙故意留下来调戏他的。
不过,反正那个家伙也不在。他稍微躺一躺,等睡醒起来收拾整理好,她也发现不了。
这样想着,斯卡拉姆齐麻溜地把自己裹进了被窝里。
……
在没人察觉的时候,桌上那本还翻开着的笔记本上慢慢显现出新的文字:
「二号:四号是想起来了?」
「二号:哎,稻妻的环境真是堪忧,除了打不完的野伏众和海乱鬼,隔壁踏鞴砂的污染也好离谱啊。」
「三号:真是抱歉,我现在就住在踏鞴砂。」
「二号:……姐姐你还是早点搬家吧。」
「二号:哎,四号为什么还是没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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